“學習差就不能談戀愛，那是不是學習好的人就有特權？學習好的人就不是人是神麽？”

我學習不好，但是我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去喜歡一個人。

“你這是在強詞奪理，陳文錦，你違反紀律還有理了哈！”校長氣得吹胡子瞪眼，估計要不是還有其他人在場，他絕對會沖上去把我胖揍一頓了。

其實我也是在狗仗人勢，因為李宇航站在我這邊故而有了底氣。

“校長我覺得您把這問題想的太嚴重了。”單老師為我辯解。

“就是因為你不把這個問題當問題，所以你班上的學生才會多次犯錯誤，一直成績落後，學校明文規定了不能早戀不能早戀，他們這叫明知故犯。”

班主任低下頭無言以對，他想維護學生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因為我們班的成績那是真的差。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明明他們和這件事情並沒有關系，可是還是一樣跟著我一起挨批，我心下就像是被稀泥給糊住了一樣堵得慌。

李宇航說：“校長您讀書的時候有沒有喜歡過別人？只要您摸著良心說沒有，那這事就算是文錦做錯了。”

校長楞了，不知如何作答。

誰年少輕狂時沒有個情竇初開的時候？就算是有鐵血之稱的校長，我想也不會例外。

“我們都做不到又怎麽能要求別人做到呢？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這不是老師以前教我們的麽！”

我實在很佩服李宇航，在這個時候還能夠沈著冷靜，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我想誰都有情竇初開的時候，誰都會在家長不允許戀愛的時候喜歡上那麽一兩個人。只是有些人在當了家長之後都十分默契將自己情竇初開時的歲月忘記，然後要求自己的孩子不許早戀，且特別義正言辭。

他的一句話讓校長頓時啞口無言。

要不是情況不允許，我真的想給他鼓掌。

李宇航摸了摸我的腦袋，他說：“談個戀愛而已，既沒偷雞摸狗又沒殺人放火，哭個什麽。”

他比平時更加溫柔，臉上的笑淡淡的。

其實現在他揍我一頓的話，我或許心裏會過得去一點，真的。

可是他卻沒有露出一點責備我的意思，反而在言語之間安慰我，我被他感動地稀裏嘩啦的，心又酸又軟。

“對不起我錯了，我不該談戀愛，不該違反學校紀律，不該自己不好好學習還拖累其他學習成績好的人，是我做錯了。”

我陳文錦倔強固執，甚至有些偏執。但是現在我認輸了，看到李宇航那麽維護我而陳朗卻默不作聲時我就認輸了，輸得丟盔棄甲。

如果此時李宇航罵我一頓，打我一頓，我或許還能堅持倔強一會兒，可是他沒有罵我，一句都沒有。

陳朗聽著我這麽說，瞬間紅了眼眶。

我轉過頭只當自己瞎沒看到。

我以前覺得他就是我心中的蓋世英雄，他那麽那麽好，那麽那麽完美，那麽那麽勇敢，但是直到此時此刻，我才恍然大悟，我心中的蓋世英雄不是他，我也不是他心中的紫霞。

唉，真他媽的矯情。

“校長不是每一個人都是擅長讀書的，學習差並不是一無是處，不要總拿學習成績差去攻擊誰，畢竟差生也是人。”我說道。

我學習不好，但我也是人，有七情六欲，會情竇初開，別總用我成績差沒有資格談戀愛戀愛來諷刺我，學習差學習好談戀愛的本質沒什麽差別，不能說因為別人學習好早戀就不叫早戀了，早戀只是與年齡有關，與學習家境沒有何關系。

此刻的我滿臉是淚，哭的很是狼狽。

李宇航又再次用他的袖口幫我擦掉了眼淚。

“你不是一無是處，在我心裏你勝過所有人。”他這話特別煽情。

李宇航這麽一說，我眼淚流得更狠了，嘩啦啦，跟開了水龍頭似的。

“叔叔對不起。”

“對不起什麽呀！談個戀愛而已，既不違背道德又不違背法律。”

李宇航這話像是說給我聽的，又像是說給校長聽的。

校長一張臉青一陣紫一陣，半天一言不發。

雖說李宇航贏了辯論，把在坐的人說得心服口服，但是我還是受到了處罰，經過學校教委會決定，給予我送回家家長教育和通報批評處罰，鑒於陳朗認錯態度較好而且一直表現不錯，給予通報批評處罰。

我背著書包走在李宇航的前面，一步兩步，在走出學校大門的下一刻就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為什麽這麽難過，就是覺得心裏委屈憋得慌。我知道自己沒有資格去指責陳朗，畢竟他沒有幫我辯解的義務，但是在教導室我真的期待了他能幫我說一下，哪怕就一句我沒有拖累他也好啊！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軟弱，而老師恰好就是陳朗的軟肋。

如果那時的我夠成熟，或許就不會因這而斷了我和陳朗的緣分，怪就怪我太年輕不懂如何去愛，青春期的愛情，不懂怎麽去經營，不是矜持太過就是用力太猛，不過那都是後話了。

李宇航走到我身邊蹲下，在一旁不作言語，看著我哭。

我哭夠了站起身，問道：“看見我哭怎麽也不知道過來安慰安慰我？”

“那時你哭得正起勁兒，安慰有用麽？”他反問。

“沒用。”我答。

“既然沒有用，那我為什麽要去做無用功呢？”

我胡亂摸了一把臉上的淚，瞪了他一眼說道：“不解風情。”

“這詞好像不是這麽亂用的吧！算了，看在你今天這麽難過的份兒上就不懟你了。”

在家受罰期間，我又把大話西游看了一遍，從頭哭到尾，衛生紙扔得滿房間都是。

李宇航回家看到家比平時更亂，一顆心差點氣炸了，但是看到我都這麽難過了，他也就沒有過多責怪我而是認命似的把房間又打掃一遍。

我在家呆了十天後才返回學校，但是我發現周圍同學看我的眼神似乎變了，好像帶了幾分探究的意味，我不知道究竟是自己變得太敏感還是確有其事。不過學校的一切，都變得讓我不太舒服。

或許是我太過敏感了。

*****

回到學校的生活依舊是波瀾不驚、四平八穩，若說和以前有什麽不同，那大概就是以前常常路過我窗外的那個少年不再出現了，我的書桌上也再也沒出現過老師明令禁止的課外雜志。

晚自習一下後，我上廁所路過五班，習慣性地望裏面，看見陳朗正同幾個女生聊的正歡，一顆心跌到了谷底。

我被領回家的那晚他打電話過來同我聊了很久，電話那頭的他帶著哭腔聲音沙啞，他說自己太軟弱，沒法為我遮風擋雨……

那時我心下心中一片淒楚，冰涼冰涼的，時隔多日依舊能夠想起那時的心疼，至今還未能完全恢覆。

看到他笑得那麽開心，我本就難受的心更堵了。

我以為他會和我一樣難過，不難過至少也沒那麽快樂，不過好像不是這樣，至少現在看來不是這樣。

多年後我想起這段往事時覺得當初得那時的我幼稚得有些可笑。我是誰啊！憑什麽要求別人同我一起難過。

唉，年少輕狂的時候難免喜歡以自我為中心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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